第(2/3)页 汐月解开了把自己挂在安全索上的挂钩,她站在的里雅斯特号的顶部,聆听着熟悉却又陌生的呼唤,她能听到列宁号的恸哭,那是痛苦亦是喜悦,就像本以为自己必死之人在绝望之际看见了此生的挚爱。 卡塞尔的专员们搞错了一件事情,列宁号确实是来求救的,但并不是向的里雅斯特号,即使已经多年未见,彼此间的血脉仍旧相连,是汐月的到来让列宁号拼尽全力挣扎,为的只是能够更加接近她一些。 “别怕……姐姐,我来了。” 汐月释放了冥照,离开的里雅斯特号,游向列宁号的残骸。 这艘完全被肉质包裹的巨舰不断地和从古城中伸出来的血脉抗争,就像两个巨人的角力,疯狂搅动着海水,大量被卷起来的灰尘如烟雾一样久久难以散去。 无论汐月还是的里雅斯特号都能看出来列宁号的反抗正在衰退,古城疯狂地吮吸着极品的汁液,那些肉瘤和血管仿佛知晓列宁号的反抗意志永远无法磨灭,于是就打算在当下将它彻底吃干抹净,贪婪地掠夺促使血管几乎肿胀到了原来的两倍粗,由此它束缚列宁号的力量也更加强大,列宁号身上的肉质表面开裂,粘稠如糖浆的血在海水中下坠,有些甚至飘到了列宁号的外壳上。 汐月如水中的美人鱼,到达了列宁号的侧面,贴着船身上浮,所有弦窗中都伸出肉红色的触手向她攻击,它们感觉到了和列宁号同样美味的血统。当这些触手即将接触到汐月身体的时候,它们骤然四分五裂,高速流动的海水排斥了阻力,堪比切割钢铁的利刃,不断保护着汐月的周围,她轻而易举地掰开了碎裂的舷窗口,进入列宁号。 船体内部的侵蚀比外部更加厉害,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初的样子了,墙壁,地板,天花板,暗红色的肉瘤就如无处不在的藤壶遍布生长,游走在这里仿佛是身处地狱的原始丛林中,汐月不得不一路切断所有的东西,开墙破壁才能继续前进。 脑海中的声音指引着她的方向,这是她第一次亲自登上这艘船,但路该怎么走她一清二楚,经过下层舱室,食堂,宿舍,仓储区……轮机舱……越是往后视野就越黑暗,最后连周围的海水都完全变成了血色的了,汐月打开了带来的深潜手电,期间她甚至被某两条特别强壮的肉芽拉进天花板里勒死,这些鬼东西随时都可能从周围的任何地方忽然生长出来。 最后她抵达了水密舱,沉重的舱门后面是数百吨海水,沉重的压强下几乎无法再打开,但汐月只是用手按在水密舱门上,身边的海水就变成了神话般的利刃,高效的沿着水密舱门周围连续刺穿,整整一圈的打点之后舱门就被硬生生推进了房间里,一直呼唤着她的声音随即抵达了峰顶。 “汐月!” 巨大的骸骨半浸在海水里,那是一头巨龙的骨架,它看起来已经死去多时了,但在这副龙骨架的胸膛位置,如今却已经生长出一颗奇形怪状的肉团,仿佛鲜活的心脏一般擂动,大量纤细的血管从这颗肉团上如经脉一样延伸出去,汐月才打开房门没多久,它们就已经沿着水密舱门边上的墙壁快速生长到外部。 列宁号上的血脉不止是有那座古城的,还有它自己的,双方的拉锯战自列宁号沉没开始就进行了20年,如果不是一直被这扇门阻挡了蔓生的脚步,也许列宁号今日的处境还不至于这么糟糕。 久别重逢,这本该是令人欣慰的一幕,可汐月只是站在舱门前,不久之前她还满心期待,觉得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,但现在她的手指低垂了下去,潜水手电没入水中卡在某个装置上,亮堂的射灯光向上照耀着那颗已经不能叫做朝潮的卵。 朝潮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,那些看起来似乎是她还活着会求援的假象,不过是某种顽强的遗愿,20年的时光足够榨干她的全部,高贵的初代种已经不复存在,她永远无法再恢复成原本的样子,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只不过是一枚被中断了生长的胚胎,无法长大,只会倒退,因为她的一切都被那个埋在古城里的该死东西夺走了,血统,理念,记忆,亦或者深爱的感情。 第(2/3)页